一(yi)斤(jin)娃娃菜，在(zai)產地甘(gan)肅(su)蘭州的(de)田(tian)間地頭，收購價(jia)在(zai)0.3元左(zuo)右；經(jing)過2000公里、40多個(ge)小(xiao)時的(de)旅途，來到(dao)(dao)杭(hang)州的(de)批發(fa)市(shi)場(chang)上，身價(jia)漲過1元；再到(dao)(dao)農貿市(shi)場(chang)內，每(mei)斤(jin)的(de)價(jia)格飆到(dao)(dao)了2.5元甚(shen)至3.5元。盡管這樣，每(mei)一(yi)個(ge)經(jing)手販銷娃娃菜的(de)人，都感嘆(tan)“錢不好賺”。

對(dui)于從收購環(huan)節到終端(duan)零(ling)售的層(ceng)層(ceng)加價(jia)，良(liang)渚蔬(shu)菜批(pi)發市場總經理章(zhang)金生(sheng)認為，根本(ben)原因在(zai)于中間環(huan)節過多。“控制價(jia)格的關鍵還是在(zai)疏通流(liu)通環(huan)節。”

地頭價(jia)每斤0.3元(yuan) 種植戶邊(bian)收(shou)邊(bian)嘆氣

甘肅蘭州盛產高原(yuan)夏菜，持續時間從每年5月底到11月份。蘭州是杭州蔬菜批發市(shi)場、農貿市(shi)場里外地蔬菜的主要來(lai)源地之(zhi)一。

海拔2600米(mi)以上的(de)(de)蘭(lan)州榆中(zhong)縣(xian)(xian)，這里出(chu)產的(de)(de)娃娃菜大多(duo)送往浙江(jiang)。種植戶許福(fu)斌是榆中(zhong)縣(xian)(xian)青水鄉東古城村(cun)的(de)(de)村(cun)民，一(yi)家3口人，總共(gong)4畝(mu)地。2004年以前(qian)主要(yao)種植小麥(mai)、玉米(mi)等(deng)糧食作物，一(yi)畝(mu)地的(de)(de)收(shou)入(ru)僅(jin)僅(jin)400~500元左右(you)。改(gai)種蔬(shu)菜后，一(yi)畝(mu)地的(de)(de)收(shou)入(ru)上升到3000多(duo)元。

“去年(nian)開始(shi)種植娃娃菜，市場行情不錯，收購價在(zai)0.7~0.8元/斤。”老許告訴記(ji)者，去年(nian)他總共(gong)種了(le)2畝(mu)娃娃菜，4畝(mu)地收入(ru)8000多元。

“由于(yu)是高(gao)原，早晚溫差大(da)，病蟲害少，生長周期(qi)長，菜的品(pin)質比(bi)一(yi)般地區的好，所以挺(ting)暢(chang)銷。”嘗到甜頭后(hou)，他家4畝地今(jin)年全種(zhong)上了娃娃菜，然(ran)而今(jin)年的收(shou)購價格卻讓(rang)他有點悔——只有0.3元(yuan)左右。

“高原(yuan)上(shang)(shang)只(zhi)能依靠(kao)水(shui)泵抽(chou)井水(shui)灌溉(gai)(gai)，一畝(mu)地放(fang)一小時的(de)水(shui)(大灌溉(gai)(gai))，要70多塊(kuai)錢(qian)。”他給(gei)記者算了算，灌溉(gai)(gai)加上(shang)(shang)肥料支出，今年種一畝(mu)娃娃菜的(de)成本在700~800元。按照批發商(shang)的(de)收購價，一畝(mu)地的(de)利潤只(zhi)有(you)1000元左(zuo)右。

“去(qu)年周圍幾(ji)個縣(xian)的農戶都覺得娃娃菜(cai)不錯，一窩蜂種了。”老許嘆了口氣，越(yue)往后，上市的菜(cai)多了，收購價格可能還要不景氣。

批發價每斤1元多 批發商抱怨(yuan)利潤少

上午(wu)11點多，浙江(jiang)良渚蔬菜批發市場內(nei)，杭州(zhou)(zhou)蘭州(zhou)(zhou)菜經銷大(da)戶周春雷著(zhu)(zhu)急地指揮手下員工(gong)卸貨，不時喊著(zhu)(zhu)：“動作快點，手腳輕點，別(bie)摔(shuai)壞了。”

而在大貨(huo)車邊上，等(deng)候一(yi)旁的二(er)級(ji)批發商們陸(lu)續入場，除了杭州本地的車輛外，掛著全省各地車牌的小貨(huo)車也不少。

周春(chun)雷(lei)已經(jing)在(zai)杭州(zhou)(zhou)做了20多(duo)年蔬(shu)菜批(pi)發生意，5月底(di)開(kai)始，每天(tian)早上和(he)下午要(yao)接兩車蔬(shu)菜，每天(tian)銷出10萬多(duo)斤蘭(lan)州(zhou)(zhou)菜。傍晚收市(shi)后，周春(chun)雷(lei)都要(yao)跟負責在(zai)蘭(lan)州(zhou)(zhou)收菜、發貨的楊積安通電話，商(shang)量好第二天(tian)收發貨的品種和(he)數量。

“從5月18日開(kai)始往杭州發第一(yi)車蔬(shu)菜開(kai)始，每天都從凌晨(chen)開(kai)始忙碌。”幾年前，楊積安和周春雷創(chuang)辦了順鑫蔬(shu)菜專(zhuan)業合作社(she)(she)，分頭在蘭州收購(gou)蔬(shu)菜和杭州市場上批發銷售。目(mu)前合作社(she)(she)已經有600多戶協議種植農(nong)戶，1400多畝農(nong)田，分布(bu)在甘肅蘭州天祝縣、榆中縣等地區。

楊告訴記者，在(zai)(zai)收到種(zhong)植戶(hu)的(de)菜(cai)后，要馬上開始對菜(cai)進行(xing)分類、挑揀，然后進冷(leng)庫(ku)恒溫在(zai)(zai)0~5攝(she)氏度冷(leng)藏24小時(shi)，經(jing)過處(chu)理后的(de)菜(cai)再進行(xing)外包(bao)裝(zhuang)，裝(zhuang)車發(fa)往(wang)杭州(zhou)。

“租了4個(ge)230平方(fang)米的(de)冷庫，一個(ge)冷庫5個(ge)月租金7.8萬元，平均(jun)每(mei)個(ge)月光冷庫費(fei)(fei)就要(yao)(yao)(yao)付6萬多。”楊積安習慣性地盤算(suan)起了費(fei)(fei)用，110多號小(xiao)工(gong)的(de)工(gong)資每(mei)天就要(yao)(yao)(yao)近6000元，2000公里的(de)運(yun)輸(shu)費(fei)(fei)用在每(mei)噸350元左右，再算(suan)上兩次包裝費(fei)(fei)用，每(mei)斤菜到(dao)杭州(zhou)的(de)成本起碼要(yao)(yao)(yao)加0.5~0.6元。

“像娃娃菜(cai)這(zhe)樣(yang)的(de)葉菜(cai)，損(sun)耗很大，從農戶手里(li)收來分揀進冷庫，損(sun)耗在20%左(zuo)右，到杭州的(de)過程中還要損(sun)耗3%左(zuo)右。”周春雷(lei)說(shuo)，到杭州的(de)菜(cai)已經(jing)“瘦”了一大圈(quan)了。

“今年的價格比較(jiao)低，如果出貨不順利，今年蘭州娃(wa)娃(wa)菜(cai)的生意指定賠本。”周春雷半開玩笑地說，他反倒羨慕起那些天天上門批發菜(cai)的小(xiao)商販們(men)。

零售價加價至少50% 菜販覺得加價并不多

相比周春雷(lei)這樣的一級批(pi)發商，菜價到了農貿市(shi)場、超市(shi)等零售(shou)終(zhong)端和小(xiao)菜販(fan)那里，波動幅度變得明顯(xian)。

每天清(qing)早，在(zai)屏風街農貿(mao)市(shi)場內賣菜的(de)鄭師傅開(kai)著自(zi)己的(de)小貨車去批發(fa)市(shi)場進貨。最近(jin)是蘭州娃(wa)娃(wa)菜大量上市(shi)的(de)時候(hou)，他每天也要進一點，“批發(fa)價看上去便宜，但(dan)進過來的(de)貨都是毛菜，自(zi)己還(huan)要再剝。”

他告訴記者，杭州(zhou)市民對蔬菜(cai)的要(yao)求(qiu)很高，因此基(ji)本上(shang)要(yao)先(xian)把(ba)外面一(yi)層(ceng)剝掉才能(neng)擺到(dao)攤上(shang)賣，一(yi)般到(dao)了下午還要(yao)再剝一(yi)層(ceng)。經過(guo)再次(ci)“瘦身”，批(pi)發價只要(yao)1塊(kuai)多一(yi)斤(jin)(jin)的娃(wa)娃(wa)菜(cai)，被(bei)叫賣到(dao)3.5元/斤(jin)(jin)。

記(ji)者問鄭(zheng)師傅，標(biao)價(jia)為什(shen)么(me)(me)高(gao)了那么(me)(me)多(duo)？

正在剝玉(yu)(yu)米(mi)的(de)鄭師傅給(gei)記者打(da)了(le)個形象(xiang)的(de)比方(fang)，他揮了(le)揮撕下來的(de)玉(yu)(yu)米(mi)葉子說，這些玉(yu)(yu)米(mi)葉子同樣也是(shi)按批(pi)發價算(suan)重量(liang)買回來的(de)，但是(shi)沒法賣給(gei)顧客(ke)，所(suo)以(yi)只(zhi)能往上加價。

“每(mei)天到(dao)批發市場拉貨，油錢(qian)要20多元，一個多平方的攤(tan)位一天的攤(tan)位費要近(jin)30元，再算上人工費、損耗，一天賣菜(cai)的利潤沒到(dao)100元，根本(ben)沒錢(qian)賺，這個差價(jia)多嗎？”

順著進(jin)杭(hang)路線，進(jin)杭(hang)州(zhou)娃(wa)(wa)娃(wa)(wa)菜(cai)的“瘦身(shen)加(jia)價(jia)”之旅逐漸明晰：菜(cai)農(nong)(nong)許福(fu)斌地(di)頭(tou)上(shang)長出(chu)的娃(wa)(wa)娃(wa)(wa)菜(cai)，每斤價(jia)格(ge)0.3元(yuan)；楊積安從(cong)菜(cai)農(nong)(nong)手(shou)中收購后，經(jing)過加(jia)工、運輸，進(jin)入杭(hang)州(zhou)，周春雷以每斤1元(yuan)多的價(jia)格(ge)批(pi)(pi)發給了(le)老鄭這(zhe)樣的小販(fan)和(he)其他(ta)批(pi)(pi)發商(shang)；等到了(le)農(nong)(nong)貿市(shi)場(chang)和(he)超(chao)市(shi)等零(ling)售終端，這(zhe)些娃(wa)(wa)娃(wa)(wa)菜(cai)的身(shen)價(jia)到了(le)2.5~3.5元(yuan)/斤。但是對于(yu)菜(cai)農(nong)(nong)來說，無論是每斤2.5元(yuan)還是3.5元(yuan)的娃(wa)(wa)娃(wa)(wa)菜(cai)價(jia)格(ge)，經(jing)過道道中間(jian)環節，都已經(jing)離他(ta)們太遙遠了(le)些。